獨立評論(74): 再談中國外匯儲備和人民幣匯率

 

獨立評論(74): 再談中國外匯儲備和人民幣匯率

伍凡：各位觀眾好，在過去的時間裡，我們曾經談過中國外匯儲備和人
民幣匯率問題。現在，胡錦濤訪問美國，這個問題又引起了世界各國的
關注，今天我們就再談一談這個問題。

草庵：今年四月，中國的外匯儲備躍升世界第一，超越了日本。這引起
了世界各國的關注。以往，中國政府總是非常自豪地向人民宣傳，中國
外匯儲備增加了多少，有什麼好處，但這次，不但世界各國對中國經濟
擔憂，而且國內的百姓也有擔憂，甚至政府公開說明這裡面有問題，而
更多的經濟學者也是非常的擔憂。

伍凡：這說明大家對外匯儲備有了正確的認識。以往，中國政府不懂經濟
，不懂金融，百姓對外匯儲備也不真正的瞭解，以為外匯儲備是中國政府
的贏利，以為類似於中國百姓的儲蓄，越多越好。隨著人民對經濟和金
融概念的越來越瞭解，現在中共再也不能欺騙百姓了。

草庵：什麼是外匯儲備，其實，中國的外匯儲備在中國目前的外匯管制條
件下，實質上是人民幣的發行儲備基金，類似於以往的黃金的作用。以前
，中國發行貨幣是以黃金為基礎，有多少黃金發行多少貨幣。而中國實行
外匯管制，你從國外拿進來一美元，中國就收走一美元，存到海外銀行，
然後發行大約八元人民幣，讓你在國內使用。所以，在中國，美元幾乎就
是人民幣的發行基礎貨幣。

伍凡：最容易理解外匯儲備的一個比喻是賭場。進入賭場之後，遊客必須
用現金兌換籌碼，然後用籌碼參加場內的賭博或遊戲活動。離開時，遊客
可以用所剩或所贏的籌碼從籌碼兌換台來換取現金。將這個例子應用到中
國，籌碼就是人民幣，籌碼兌換台就是中央銀行，其收到的現金就是外匯
儲備。來中國投資的人越多，人民幣發行就越多，外匯儲備就越多。外匯
儲備到底是什麼？簡單的看，就是投資者(遊客)暫時抵押在中央銀行(籌
碼兌換台)的外匯現金。投資者離開中國時就需要用所剩及所贏的人民幣(
籌碼)換取外匯現金。為什麼需要外匯儲備？如果央行沒有足夠的外匯儲
備，投資者獲利回吐，希望取回外匯並離開中國時，央行的可兌換承諾就
無法兌現，這就可能觸發投資者恐慌性撤離，也就是亞洲金融風暴時在泰
國、韓國等國出現的情況，那時這些國家不得不賤賣資產給外國人來換取
外匯。因此，外匯儲備其實是別人讓我們的央行保管的錢，並不是中國政
府可以自由支配的財政收入，當然不可以用來修地鐵或其它。

草庵：日本的經濟規模以美元計大約是中國的三倍，如果以每一美元GDP
所擁有的外匯儲備計，中國的外匯儲備擁有率是日本的三倍！是不是太多
？當然，中國的人口是日本的十倍，因此，中國人均擁有的外匯儲備只是
日本的十分之一！是不是太少？印度與中國人口相當，但其外匯儲備只有
1500億美元，只佔中國的六分之一。與印度比，中國的外匯儲備是不是太
多？中國的外匯儲備比日本及印度多，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中國的外商直接
投資比日本及印度要多很多。如果中國今後出現經濟、金融動盪，二十多
年積累的外商直接投資及其資本升值有可能在短期內要求
撤離，那時，中國的外匯儲備很有可能不夠。如果以過去十五年每年平均
大約500億美元的外商直接投資流量計，剔除資本增值，外商直接投資在過
去十五年的存量就達到了7500億美元；加上資本增值，外商直接投資的總
存量一定超過今日我國外匯儲備8500億美元的水平。中國積累的外匯儲備
當中，除了外商直接投資的美元流入，還包括中國貿易順差，即出口超過
進口，導致的美元流入。用賭場籌碼的例子，就是中國人掙了外匯，不想
持有外匯，因此將外匯賣給央行，持有人民幣(籌碼)。

伍凡：按照這樣的計算，一旦中國發生經濟危機或政治動盪，中國的外匯
儲備就可能不夠用，很可能會發生很大的問題。從這點上就容易理解中共
為什麼要保持強大的外匯儲備，因為中共一直是獨裁統治，政治危機很強
，他明知道，外匯儲備多，特別是購買的美元外債多。美元貶值對中國的
外匯儲備損失非常的大，有專家估計，近年來，美元貶值所造成的人中國
外匯儲備損失每年超過四百億美元，但中共卻一直不敢減少外匯儲備原因
也正是如此。

草庵：外匯儲備並不是越多就越好。按照經濟慣例，中國最佳的外匯儲備
應該在三千億美元左右，八千億外匯儲備等於是自己本身缺錢，但又把錢
借給別人。舉個簡單的例子說明就是：一個家庭本身想發展，想賺錢，本
來可以自己投資工廠賺錢，但卻又把錢存到銀行，反過來請人家投資，自
己心甘情願去給人家打工賺錢，或借高利息的貸款去投資企業賺錢，這很
不合理。如果外匯儲備主要是由於短期國際投機資本流入造成，就會衝擊
短期內人民幣(籌碼)的供應。這時，為了避免通貨膨脹，央行就必須進行
對沖，即在購入美元放出人民幣(籌碼)的同時，在市場(賭場內)借入人民
幣(籌碼)。人民銀行的對沖活動在最近幾年非常成功，避免了由於國際資
本流入可能導致的通脹，但今後對沖的任務將會由於資本管制的放鬆而越
來越具挑戰。官方外匯儲備太多的一個政治風險就是被別人嫉妒，導致美
國、歐洲及日本對中國採取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從這個角度看，中國應該
鼓勵個人及企業持有外匯，也就是「藏匯於民」，但要達到這個目的，匯
率變化必須相對穩定及中性，即可升可跌，可參考的波動方式應該是美元
與歐元的匯率關係，而不是美元與日元的單向波動，必須讓老百姓有一個
匯率會長期相對穩定的預期。

伍凡：正是中國外匯儲備的問題，加上貿易順差，結果就又造成了人民幣
匯率問題。而這個問題就成為了中美之間的有一個主要問題。這個問題的
產生又引發了很多的政治問題。這次胡錦濤訪問美國，很主要的一個議題
就是人民幣匯率，儘管中國政府和美國企業簽定了一百六十多億的合同，
給美國送大禮物，但人民幣匯率的實質問題並沒有解決。

草庵：中國人民幣匯率問題表面上看是經濟問題，但實質上是政治問題
。大家都知道，美國政府看中人民幣匯率問題是因為美國覺得中國政府
是外匯管制國家，並不是自由的市場經濟體制。人民幣匯率不是由市場決
定的，而是由中國政府決定。

伍凡：中國政府在最近小幅度的開放了匯率制度，但根本問題並沒有解決
，美國政府經過詳細測算，認為人民幣和美元匯率之間有百分之二十七
的差價，這也是美國國會要對中國所有產品徵收百分之二十七點五懲罰
性關稅的根本原因和根據。

草庵：關於人民幣匯率的這點差距，我想從根本上和大家談一談。大家
都知道，決定一個產品價格有幾個因素，首先是材料成本，然後了勞工
成本，再是環境成本和利潤及稅收。按照美國的標準，勞工成本最高，
一般佔整個成本的一辦左右，也就是說，一個產品有一元錢的成本，裡
面的勞工成本就大約是五角錢。首先，在中國，施行的是公有制，土地
礦山等資源性的東西都是不可以買賣的。你可以買鐵，但你不能買鐵礦
。因為鐵礦是國有的，不能買賣。但實際運作的時候，鐵礦是可以私人
開發的，只要你有權利，你就可以開鐵礦。這裡面就有了一個問題，礦
山土地等資源沒有價值，也不能買賣，但只要你有權利，你可以不需要
任何成本就可以開挖。在海外，你開礦山，你需要先買土地，把含有鐵
礦的土地買下來，然後再開採，但在中國，你根本就不需要買土地，你
直接開採就可以，這樣一來，中國和海外在資源上，成本就相差，因為
中國沒有了礦山購買的成本，你付出的只有開採的成本。所以，在中國
，從原材料成本上，中國的成本就遠低於海外其他國家。

伍凡：中國的勞工成本也很低。中國加入ＷＴＯ，最關鍵的談判就是拒
絕執行關於勞工保護的條文。中國美國獨立工會，也沒有可以執行的勞
工福利制度。這樣一來，勞工的成本就很低，這就是為什麼美國一個普
通勞工一天的收入就相當與中國勞工一年的收入的原因。中國不建立合
法合理的社會保障機制，也沒有合理的醫療制度，很多企業都沒有專門
的針對勞工的醫療保險制度。所以，中國勞工成本也非常的低，這樣是
構成中國產品廉價的主要原因之一。

草庵：中國的環境保護幾乎是一片空白。在海外，環境保護的成本非常
的高，你幹任何企業，生產任何產品都不能破壞環境，所以，這裡面的
成本費用都非常的龐大。目前，在美國很少有大型的化工企業，像燃料
化工企業，幾乎世界都在中國生產。其原因是中國不需要環境保護非常
，更不要提高額的環境保護支出。這樣算下來，中國產品成本與美國企
業的產品成本就相差懸殊了。這也就造成了中國產品廉價，大量出口
到海外的原因。

伍凡：其實，中國政府這樣做，全都是損害中國人的利益，首先是資源
的浪費和損失。把大量的資源無償地出口，至少是廉價的出口，而根本
不顧未來的子孫後代。而勞工的廉價成本則是把責任推給後代子孫，因
為這些人都是有老的時候，帶到了年老的時候，就需要下一代撫養，而
現在不給他們好的福利待遇，也不幫助他們建立自己的養老金，這對未
來一胎化的中國年輕人壓力非常的大，是一種負擔的轉移，也是經濟利
益的透支。難怪有很多經濟學者說，中國現在的經濟改革是吃中國子孫
後代的飯，是資源預支，和吃人口紅利。

草庵：事實就是如此，我們看中國的經濟問題，實質上都關係到政治問
題，如果實行私有化，土地礦山成為有價值，可以買賣的財產，誰還能
想挖就挖，就是個人，他也會想到要能賺錢，要贏利，不能廉價出售。
而在民主社會，大家可以自由組織工會，有獨立的工會組織，有了法律
保護人權，大家就會用法律維護自己的人權。企業家就不能無原則地壓
底工資，國家就要建立好的社會保障機制和醫療體系，企業就要給勞工
購買保險，勞工成本就上升。同樣，環境保護也就有了基礎。這樣一來
，中國產品的成本就上升了，就不會有美國人所測算的百分之二十七的
差距了。這個人民幣匯率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因為大家都在自由市場
經濟中和生存，誰有能力，誰就能發財。

伍凡：說了半天，經濟問題歸根到底還是政治問題，中國實行私有化
和民主制度，什麼外匯儲備和人民幣匯率都不是問題了。中國產品出口
可能會少了，但也不是壞事情，因為目前虛假的高經濟增長是依靠損壞
中國人子孫後代所造成的。再多的利益也是損害後代的利益，不能長久
。而且這還面臨著西方國際社會的職責和制裁。

草庵：我們當然希望國內改進，希望中共能從根本上改變目前的狀態
。但政治改革一直是中共的禁區，其實，中國只要改變了政治體制，
很多經濟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今天，我們談的差不多了，就暫時到這
裡。謝謝各位觀眾的收看。再見。

伍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