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八月中旬的時候,北京的天氣仍像下了火一樣。我和璐璐來到位於中關村的新東方學校報名學GRE。雖然那座白樓看上去多少有點兒像鄉鎮企業的駐京辦事處,但是對那些一心留洋的人來說,這裏就是他們邁出國門的第一站了。整個大廳裏人頭攢動,比西單勸業場還要熱鬧。絕大多數來報名的都是成群結夥的在校學生,還有一些千里迢迢趕到北京的外地人。一些拿到獎學金的人到旁邊的諮詢處諮詢簽證事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報完名以後,我和璐璐站在烈日下等公共汽車。飛揚的塵土和嘈雜的聲音包圍了我們。不遠處人群三三兩兩地從新東方的大廳裏走出來,手裏都拿著幾本英文教材,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俞敏洪寫的《GRE辭彙精選》。這本紅色封面的書有一個和《毛主席語錄》一樣的別名――“紅寶書”,在中國考過GRE的人幾乎人手一冊。據說海外的留學生中有70%都是俞敏洪的學生,僅僅憑著這一點,他就是那些做著出國夢之人的“精神領袖”和“留學教父”。我早在91年年底的時候就在北大聽過他的英語課,對學生們在聽他講課時專注的神情和尊敬的目光印像非常深刻。隨著中國的日益開放,他的威望也像火焰一樣地漲了起來。
“你看什麼呢?”璐璐不知道什麼時候去買了瓶冰水遞給我。
“啊,”我接過水,指了一下還未遠去的人群說,“俞敏洪資產上億,桃李滿天下。我在想國家為什麼不說他搞‘教主崇拜’和‘聚斂錢財’”。
璐璐沒有接我的話,她問我“你覺得留學有希望嗎?”
“我也不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準備GRE考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必須在三個月內熟記至少7000個單詞。即使掌握了一套記憶單詞的方法,準備工作仍然需要全力以赴。璐璐承擔了一切家務,以便我每天下了班後可以專心致志地學習。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我仍然每天堅持煉功,讀 先生的書,和流覽網。
那一段時間,網上刊登了許多功友到北京請願的事蹟。我經常被其中的一些善行感動不已。有一個故事說,鎮壓 以後,當局為避免大量的 修煉者上訪,就封鎖了所有的交通工具,甚至必須罵一聲 或 先生才可以上車。一個70多歲的農村老人,因無法乘車而徒步千里來到北京。當他坐在天安門廣場上的時候,員警走過來問他是否是 人們。這位可敬的老人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九雙鞋子。那是農村人自己做的鞋,用布衲的鞋底都已經磨穿了。老人說:“我磨破了九雙鞋才走到了北京,就為了和政府說一句‘鎮壓 做錯了’”。員警非常感動地說,“你回去吧,他們會說你要推翻政府。”老人說:“你看我今年都70多歲了,我連我自己都推翻不了,怎麼會去推翻政府呢?”
還有一位功友在7月20日大逮捕發生後立即來到北京上訪。一名員警在大街上毒打了他,最後將他摔在地上動彈不得。那天天氣非常熱,毒打他的員警也汗流浹背。這位功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打他的員警走過去。那員警以為他要還手了,誰想到他竟然沒有一句怨言,沒有一絲氣憤,反而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拿出一條毛巾遞給員警讓他擦擦汗。那員警6尺的漢子淚流滿面。
這就是 大善大忍的精神。如果他們有一點點的私心,他們完全可以呆在家裏安安靜靜地去看書,煉功。但是他們還是走出來了,只為了跟政府說明一下 的真相。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如果他們對政府失去了信心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去向政府和平請願,這除了說明他們對政府還有信任外,還能說明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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