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評論 (100): 七千億黑錢在中國如何「洗白」

 

獨立評論 (100): 七千億黑錢在中國如何「洗白」

伍凡：各位觀眾好，現在是獨立評論時間。各個國家都有人偷稅漏稅，利用不法手段謀利，然後把不乾淨的
錢洗乾淨。今天我們想討論一下關於洗錢的問題，特別是在中國，如何把黑錢洗乾淨。

草庵：所謂的：黑錢，實際上就是指違反法律得到的錢或利潤。諸如販賣毒品，軍火等，但這類錢，在國
際上屬於少數，大多數還是偷稅漏稅的利潤。

伍凡：根據資料，美國大富豪酒有兩類人，一類人是從來不繳稅，另一類人是將自己的財富全部捐獻出去
。但大部分美國人不去搞黑錢，都是合理避稅。

草庵：您說的情況非常正確，在海外，有許多英聯邦國家，都是小國，他們就是通過司法程序，使得這
些國家成為國際避稅國來維持生活。很多世界富翁都將公司開在這些國家裡，合理的避稅。諸如香港的
李嘉誠就是明顯的例子。在香港回歸中國之前，他就把自己的公司全部轉移到了這些島國，結果人在香
港，在香港賺錢，但實際財富都已經轉移走了。一旦需要錢，只需要通過現代通訊技術，他很快就可以
將錢轉到香港及世界各地。

伍凡：美國也有很多富人是這樣，但美國的法律與世界其他國家都不同。這就是美國是全球徵稅。只
要你是美國居民，無論是身在何處，你都需要給美國政府納稅，否則就是違反法律。所以，最近，美
國ＦＢＩ就重點調查這類案件，很多人被調查並被送上法庭。從這裡看，美國想洗錢並不容易。

草庵：其實在美國，洗錢也很多，也有很多手段，但由於美國司法比較健全，一般人不需要通過非
法手段去賺錢，除非是從事毒品等交易。更多的富豪則是同過合法的手段來達到保護自己財產的目
的。最明顯的一個案件就是比爾。蓋茲。他就是用捐獻基金會的方式，既可以使自己的財富能在自
己的掌握之中，又能給子孫後代一個長期的生活保障。同時還能給自己的名聲千古留芳。蓋茲成立
自己的基金會，必然在章程中要給子孫留一個位置，這個位置就是受薪的工作，這就可以長期的保
障子孫後代可以生活無憂。這遠比將大筆錢財留給子孫要好的多。

伍凡：中國大陸富翁很少捐款，但大陸的洗錢卻很多。只是中共從來沒有公開報道過。最近兩年，
中共公佈了一些洗錢報告。特別是最近中國人民銀行發佈的《2005中國反洗錢報告》透露：2005年
，我國反洗錢監測分析中心通過對大額和可疑資金交易報告等信息進行分析和甄別，共移交可疑交
易線索533份，涉及人民幣793.51億元。這個報告公佈的數字暴露了中國的洗錢非常的多，也非常
的嚴重。實際上，這只是中國「黑錢」巨大而神秘的冰山一角。今年1－3月，中央財經大學國家
社科基金課題組通過對全國27個省市區金融系統進行調查，推算得出：我國2005年洗錢規模為7223
億元左右。其中，多數「黑錢」主要是通過實業經營進行「漂白」。

草庵：「黑錢」來自何方。「黑錢」不是憑空而來的，隱蔽型經濟是「黑錢」滋生的土壤。非
正規生產、地下生產和非法生產都是隱蔽型經濟的範疇。「黑錢」的多少主要取決於隱蔽型經
濟規模的大小。計算隱蔽型經濟收入規模最直觀的辦法是考察居民收支。在國民收入中，居民
部門收支應該是基本平衡的。如果支出大於收入，則表明居民部門存在一定規模的隱 蔽型經濟
收入。在中央財經大學課題組所調查的27個省份中，2005年城鄉居民收入合計89672億元，消費
支出、投資和貨幣儲蓄總額為104634億 元，資金運用大於資金來源14962億元。以此推算，全
國31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居民的隱蔽型經濟收入為17198億元左右。鑒於2005年全國被調查
的27個省份居民平均儲蓄率為42%，也就是說，隱蔽型經濟收入17198億元中將有42%左右用於儲
蓄，這部分貨幣資金則需要進行「漂白」。由此可斷 定，2005年洗錢規模為7223億元左右。

伍凡：建行湖北省棗陽支行與當地政府、法院聯手造假，將1800多萬元國有資產作為不良資產
違規剝離，使國有財富轉化個人財產或單位財產。與此類似通過所謂的金融工具或商業銀行把
巨額資金流入公司並購市場、流入房地產市場來把黑錢洗白並不是個案。

草庵：銀行的從業人員大都瞭解，隱蔽型經濟收入與現金交易可謂形影不離。隱蔽型經濟活
動形成的大額收入通過各種形式轉化為合法的收入，無論是大額提現還是儲蓄都會引發現金
投放的異動。通過對27個省的現金異動統計可發現，大部分省份現金都有投放異動，高於正
常值。現金投放異動比較高的省份有廣東、雲南和湖北。央行的反洗錢報告也顯示，2005年
，人民幣的重點可疑交易和外匯的重點可疑交易信息以廣東省和浙江省為重點，兩省的重點
可疑交易信息佔全國總量的61.4%，廣東省尤其突出，佔全國總量的40.5%。央行認為，這一
現象基本與各地的地域和經濟特點相適應。沿海省份走私犯罪比較猖獗，因此，以涉嫌走私
活動的可疑交易居多。深圳和珠海毗鄰港澳，非法經營買賣外匯業務的地下錢莊較多，因此
，外匯可疑交易的情況比較明顯。

伍凡：廣告公司、咨詢公司、飯店、超市、酒吧、賓館、洗浴中心和夜總會等集中花現金的
經營場所，都是洗錢的好地方。這些行業的共同點是，擁有充裕的現金流，成本可大可小難
以查證，且有自己的銀行賬號可以提現。無論是『黑錢』還是公款，大多通過用支票付賬後
提現。從表面看，這些都是正常的經營，毫無特殊之處。但通過一進一出，支票就變成了現
金，從公家或者不明賬戶流進個人腰包。一般服務性企業大多會配合洗錢，反正雁過拔毛，
只要錢從賬上過一道，客戶滿意了，自己的回扣也不菲。比如，現在有些人專門開洗浴中心
和夜總會來洗錢，有很 多廣告公司都在做洗錢，有些還以洗錢為主業。」一家廣告公司的老
總說，他們的客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國有企業。特別是捲煙廠、電信公司和電力企業。這些
企業 效益好，一次性洗一兩百萬的錢很平常。他們如果要洗一筆錢，會與廣告公司簽下一份
廣告合同，合同上註明這筆錢用於該企業開新聞發佈會，而這個新聞發佈會根 本是子虛烏有
。之後，企業會把支票打到廣告公司進行套現，並得到廣告公司的正規發票。作為回報，廣
告公司一般會獲得合同款20％的「活動費

草庵：證券期貨領域洗錢的手段也是多種多樣。有個真實的例子是通過期貨交易洗錢。劉先生
是東北地區某市的糧食經銷商，他與當地銀行等金融機構建立 了廣泛的聯繫，又在河南某地
開設了獨立的子公司。他在東北開出沒有真實交易的匯票到河南貼現，隨後將貼現資金轉投到
鄭州和大連的期貨交易賬戶上，通過期貨 賬戶轉化為自己的收入。在期貨交易中，他主要採
用「分倉」手段。從一個分倉交易席位賬戶拋出，賬戶出現虧損；從另外一個交易席位賬戶
秘密買入，形成盈利， 從而將騙取的銀行資金通過期貨交易實現合法化。最後，名義賬戶虧
損，無力償還銀行債務，形成銀行不良債權。

　　保險洗錢最主要的方式是所 謂的『長險短做』和『團險個做』。「長險短做」就是通過
購買高額長期壽險，先一次性繳納全部保費，保 險合同成立後過了很短時間就要求退保，按
保單的現金價值拿回資金，以此完成洗錢過程。由於中國規定一個人可以同時購買多份保單，
洗錢者可以通過這種方法一 次性漂白大量「黑錢」，並可以要求保險公司將退保金打到與投
保時不同的賬戶，有的甚至要求直接用現金退保。目前一些國有企業的管理人員 還通過「團
險個做」方式侵吞國有財產。 「保險公司與企業合作一般採取『團單個做』加『現金退保』
的方式。具體的操作過程是，企業先以單位名 義用支票購買保單，將巨額資金分散到幾十個
甚至上百個員工名下。多數情況下，普通員工對投保一事並不知情。很多時候錢就直接進了
高管自己的腰包。」

伍凡：國目前最重要的洗錢活動是貪污、侵吞國有資產，內外勾結詐騙或者盜竊金融機構
資產，並轉移至海外，每年數額達數千億人民幣。洗錢的途徑既有通過合法 的金融機構完
成，也有通過地下錢莊出去的，其中以地下錢莊的洗錢活動為主。地下錢莊通過從事洗錢
、非法買賣外匯等各種非法活動，協助不法分子將資金轉移出 境。據統計，2005年，全國
公安機關、中國人民銀行和外匯管理部門共打掉地下錢莊及非法買賣外匯窩點47個，涉案
金額折合人民幣1.7億元，罰沒金額共計人民幣1000多萬元。

草庵：您前面說的建行湖北省棗陽支行與當地政府、法院聯手造假案件就是一個極為明顯
的案件。這些事件最基本的特徵就是，利用制度缺陷，通過官商勾結錢權交易，通過金融
工具或金融市場掠奪個人與國家財富。制度漏洞觸目皆是，沒有銀行與地方政 府及法院的
聯手造假，1800萬元國有資產就無法輕易剝離。如果不是某些商人擁有政治與經濟上的雙
重身份，要想進行有效的「資本運作」幾乎是不可能的。當 然，這些人之所以能夠輕易地
對他人及國家財富進行掠奪，也與金融資產的特性、金融市場與金融工具的特性有關。對
於一般投資者來說，與土 地、勞動力、工業資產等要素不同，大多數金融資產持有都是
消極的，即金融資產的持有者往往沒有從金融資產持有中獲得收益的專業技能。土地及勞
動力持有者都 有能力主動運作這些要素並從中獲得收益，但對大多數金融資產的持有者(
無論是個人還是企業)來說，沒有識別所持有的專業化金融資產的價值、風險等能力。正
因為如此，一般民眾的金融資產既可以成為政府掠奪的對象，也容易成為他人掠奪的對象
。比如說，當現代政府在遇到財政困難時，政府不會去直接掠奪農民的土地或企業的機器
，但政府往往會利用各種手段減少政府對債權人的實際償還。如早幾年，為了國有企業與
國有銀行改革，把居民的儲蓄利息壓低在低水平上，也使居民財富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轉移。

伍凡：還有，金融資產的虛擬性、運作流轉的瞬間性，以及金融工具和金融市場的信息不
對稱性、運作方式的專業性、利益關係的複雜性等，也給金融權勢者利用金融市場 與金融
工具合謀掠奪國家及他人財富提供了便利條件。尤其在當事人亦官亦商擁有多重身份的情
況下，利用十分複雜的控股關係，在一系列的資本運作中或金融運作 中，使錢權交易的不
少非法行為淹沒在大量的合法外衣下，從而使得大量的國家財富與個人財富在不知不覺中被掠奪。

草庵：最近幾年來的中國經濟改革，因為政治因素，實際上經濟改革非常的不成功，最大
的問題是社會財富分化問題。大量的黑錢產生就必然需要洗錢這個行業，而中國與世界其他
國家所不同的是，其他國家大部分時偷稅的錢，但中國大部分是在合法的狀態下對大眾財
富的掠奪得錢。如何讓這些數量具大的錢變成合法財富，這裡面的手段與海外又有相當大
的不同。但不管怎麼說，中國大陸能在每年將七千億人民幣黑錢洗白，這確實是個不小的
「成績」，因為這部分的黑錢，按照比例是相當於ＧＤＰ的百分之五。2005年城鄉居民收入
的十分之一。而且這還不是全部的黑錢，只是黑錢的百分之五十。如果按照中國實際情況，
按照百分之二十的居民佔有百分之八十的財富計算，那麼，這被洗白的黑錢數量就更驚人
。可見，中國政府在經濟改革中，法律漏洞是多麼的可怕。

伍凡：洗錢，在海外內都是一項十分專業的工作。今天我們談這個問題也只是從表面上
談一談。現在時間也到了，我們就先談到這裡。謝謝各位觀眾的收看。再見。

草庵：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