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28日 星期一

“夠廢寢忘食的,我記得媽原來每天不到12點就吃飯。”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多了。只有姐姐在家裏。


咱爸咱媽呢?我問她。


又去看錄影了。


怎麼這麼久,得看幾天呢?


好像是九天,今天是第六天了。噢,我想起來了,那個功叫。


“”我想了想,怎麼以前沒聽人說過。爸媽吃飯了嗎?


還沒有呢,可能馬上就該回來了。我都把飯熱好了,他們一回來就能吃。


夠廢寢忘食的,我記得媽原來每天不到12點就吃飯。


 


有鑰匙開防盜門的聲音,我趕緊過去把房門打開。


爸,媽。


你回來啦。媽媽說。


嗯。快過來吃飯吧。咱們一塊兒吃。


考得怎麼樣?媽媽問我。


昨晚上沒睡好,考砸了,我突然注意到媽媽穿著姐姐的一條裙子,你怎麼穿上裙子了,當心著涼。我看到屋裏的窗子都大開著,就走過去關窗戶。


不用關窗戶,媽媽說,我現在不怕風了。這兩天天比較熱,我晚上睡覺都開著窗戶睡。


你還是當心點兒吧。我說著還是把窗戶關上了。


媽媽笑了笑沒說話。爸爸說:你媽現在確實好多了。


那也得好好養養,我說。


我們坐下吃飯,姐姐給我炒了一盤我很愛吃的辣子雞丁。我看到從來不敢吃一點點辣椒的媽媽也在夾那道菜。我沒再攔著她,只是覺得她變化很大。氣色看上去也比原來好。我想如果這真是她煉了幾天功達到的效果,那簡直就是人間奇跡了。


我問媽媽:姐剛才說你看氣功錄影去了,感覺怎麼樣?


特別好。我覺得你也可以煉。


先說說怎麼好法。


是佛家功,正法修煉,我對老師講的修煉這幾個字印像特好。


“‘修煉是什麼意思?


反正就是特別正,告訴人做好人。功法動作也特別好看。


煉一遍功得多長時間呢?


我們現在煉的都是一個小時的磁帶。


那可太長了,我說,“我可沒時間,以後再說吧。”


其實老師說時間可長可短,爸爸插話說,那裏邊講了好多道理,比如人為什麼會有病,為什麼要做好人什麼的。


啊,對,我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腦袋,媽媽接過話來說,老師說人有兩種物質,人眼睛看不到。但是做好事會增加德,做壞事會增加,有了人就會難受。反正,人知道這個理就不敢再幹不好的事了。


“所以,老人才說‘造業’、‘積德’,”爸爸接過話來說。


真的,我剛要懷疑地說什麼,突然想起我剛畢業時,開兩次假髮票後那兩回莫名其妙,來去無蹤的發燒經歷,就閉了嘴。


我站在洗碗池邊,一邊洗碗一邊有些發愣。雖然只和媽媽聊了幾句,但我卻覺得世界觀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以前我看《警世通言》時,也讀到過這樣的話,說人間私語,天聞如雷,暗室虧心,神目如電,雖然明白字面的意思,但看過也就過去了,從來也沒認真地想一想,剛才媽媽說的幾句話,卻一下子進到了我的心裏。


我也突然想到,如果真有神佛的存在,那麼人的想法以及人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是多麼的幼稚和渺小。我覺得很難再想下去,索性就不想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發現爸爸媽媽都出去了。我一邊洗臉一邊問姐姐,咱爸咱媽呢?


出去煉功了。


幹嘛不在家煉?


他們是好多人一塊兒煉功的,爸媽就是前兩天早上出去的時候,看見有好多人在煉功,才開始跟他們一起學的。


噢,這樣啊。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我洗完了臉,正要去吃飯,爸爸和媽媽就回來了。


正好,我剛盛了碗稀飯,媽你先吃吧,我說。


你先吃,我不急,媽媽進廚房拿了把掃帚轉身又出去了。


幹嘛去呀你,我順著敞開的門往外看了一眼,媽媽正在打掃一堆不知誰散落在樓道上的垃圾。


媽你吃飯去吧,吃完飯我來掃,您多歇會兒,我說。


沒事兒,我剛煉完功,精神著呢。這兒有掉的小西瓜皮,我剛才就踩了一腳,差點兒摔著了。所以得趕緊掃,免得一會兒有人上下樓再踩著。


誰那麼沒公德啊,西瓜皮掉了也不撿起來,我有些不滿地說。


人家可能什麼事兒忙唄,沒顧上撿,再說我掃一下又不費事兒。


媽媽把掃好的垃圾用簸箕撮起來,倒進樓道的垃圾箱裏。隨我進了屋。她的表情非常快樂祥和。


我突然想起她以前因為身體不好而發脾氣的樣子。真的這麼快就改變了一個人嗎,我想。


 


吃完了午飯,我打電話給張璐問她下午有事沒有。


沒什麼事,她說,老師留了個資料庫作業。現在我編的程式有一個地方不對,調了兩個多小時了也沒試出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一會兒我過去幫你調吧。


我放下電話對媽媽說,我一會兒去一個朋友那兒,然後就直接回公司了。


我這兒有本《》的書,你要不要看?媽媽問我。


先擱您那兒吧,我回答道,“等過兩天我有空兒再說。”


 


我來到大街上,外面像下了火一樣,行人不多。可能大多數人正在睡午覺。到了張璐家,我看到她在門口貼的一個紙條,我正在洗澡,我姐姐在睡覺,不要按門鈴,請進,請坐。


我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門沒有鎖。我撕下紙條,走進屋裏,屏住呼吸坐下,四面張望。


張璐穿著一件裁剪非常合體的淺藍色長裙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擦著頭髮。


看見我坐在那裏就說,你來了,吃點西瓜吧。


不吃了,你那程式在哪兒呢?


她打開電腦,調出那個程式,跟我解釋她要完成的功能。


我看了看,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排序問題,因為她沒有編程經驗,所以不知道如何快速排查錯誤。


這樣啊,我跟你說,你調這種小程式的時候就把自己當電腦,一步步走,把每一步涉及的變數值都記下來……”我三下五除二就幫她搞定了那個程式。下午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你有什麼打算?


你住院那會兒,我就說等你腿好了去爬香山,一直也沒去,咱們去香山吧。


這麼熱的天去爬山?張璐懷疑地看著我。


天兒熱,咱們就傍晚的時候再爬,到了那兒可以先去看看碧雲寺。


那些建築我都看不懂,張璐說,“也覺不出什麼好來。”


我懂啊。碧雲寺裏奧妙多著呢,我給你當回導遊,幫你長點兒知識。


我們倆離開她家。我叫了輛面的,對司機說,去香山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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