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5日 星期二

預言文化是神傳文化:《國語》之預言性質史料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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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梅花一點
【網2014年06月25日】

古人的預言文化非常豐富,預言的角度各有不同,但其中的準確度確實令人驚嘆而又感神秘。人們現在比較熟悉的預言文化,多數是來自直接關於預言的書籍和詩文,比如著名的《馬前課》、《梅花詩》、《推背圖》、《諸世紀》、《格庵遺錄》和聖經《啟示錄》等等。這些預言著作的文化背景也各有不同,反而都有共同的預言指向和文化目標:那就是準確的作出了預言。這些預言有些是和各種術數文化相關,有些是和各種宗教的修煉有關,而有些卻來自民間最簡單的民謠文化,但都能夠預言。那麼,為甚麼不同的文化背景都能夠做出真正的預言呢?所以,我們明瞭,神傳文化的意義不是簡單的神秘文化所能夠理解和解釋清楚的,神是能夠透過許許多多的的方式,再來傳達給當時世人真相。神的無所不能和無處不在,才是神傳文化的本義之一。



為了說明這個預言文化的真實背景問題,本文採用最直接的原始材料,來例證預言文化的真實存在。這個材料就是春秋時期(包含少量西周時期和戰國早期)一部著名的史學名著:《國語》。從該書書寫的體例上看,《國語》雖然是一部史學作品,但其核心在“語”字。這個“語”,就是記載當時的當事人(歷史人物)的有特色的言論,而這些言論大部分是對當時的社會現象和各類認識都做到“不幸言中”,有些直接就是屬於“預言”。這些言論的目地是甚麼呢?《國語》自己也有清楚的記載:“教之《語》,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務用明德於民也。”(見《楚語》上卷)史家記錄歷史人物言論,就是反映世風世俗的道德狀態,讓人們明了甚麼叫做“德”。這個也是所謂的“左史記言,右史記事”的本質道理吧。

《國語》裡面記載的最著名的預言有:周幽王二年,西周三川地震,伯陽父據此預言十年後西周國亡。(見《周語》上卷)虢國公夢見神人警告其國將被晉國滅亡,並召喚史囂占卜夢中的預言;但虢國公剛愎自用,不信夢中預言警告而最終亡國。(見《晉語》卷二)這些屬於預言的真實案例,但卻沒有從真正的文化背景里得到說明。因為我們不知道伯陽父為甚麼能夠推測出準確的數據,也無法確證虢國公為甚麼能夠做出這樣的夢。這些都證明預言本身具有的神秘性。

預言真的那麼神秘嗎?如果我們仔細考察清楚當時的文化狀態,也許能夠知道這樣的神秘文化,不過屬於現當代人的科學思維所迷惑才產生的困擾而已。由此,我們再從《國語》中取出真實材料做證實。

一、“知天道”的“瞽史”。

在《周語》下卷有一段單襄公和魯成公對話的記載:魯成公問到:“請問是天道,還是人事?”單襄公對答:“我不是瞽、史,怎麼能夠知道天道?”那麼,“瞽、史”是甚麼呢?瞽、史,分別是樂師和太史,相當於音樂家和記載歷史的官員。樂師能夠聆風辨音而知道世俗可能出現的吉凶,太史知道天時變化的規律,掌握時政的變動方向而對世人和朝廷提出警誡。而“瞽史”和“知天道”有甚麼關聯呢?也就是說,樂師這樣的職業能夠做出預言,而太史這樣的職業也能夠做出預言。預言,就是要預言出天道的走向。在《國語》的記載里,分別提出一種預言史書,叫做《瞽史之紀》或者《瞽史記》。從文中的例子看,這種“瞽史”的書籍,屬於關於未來預言的記錄。

例證的一個是從重耳(後為晉文公)當初出亡逃到齊國,齊桓公將其宗族的一個姑娘齊姜嫁給重耳。齊姜看到重耳的未來屬於晉國的希望,就規勸重耳想辦法返回晉國,重整國家,就提到了:“《瞽史之紀》曰:‘唐叔之世,將如商數。’”(見《晉語》卷四)這裡《瞽史之紀》預言的意思是指明晉國的命數和當年的商朝一樣長久。

另外一個是,重耳即將返回晉國,受到晉國士人董因的迎接。董因再為重耳做預言。當時,重耳問董因:“我是否可以渡過黃河?”董因因此給重耳詳細做出一系列的預言,說道:“歲星照臨大梁之地,您(重耳)的回國正是符合這樣的天道的行動變化。現在您駕臨回國的第一年,正是歲星照臨實沈之星的位置上。而實沈之星對應的人間地理位置,就屬於晉國人居住之地。晉人會因此興旺起來。今天您(重耳)正好應合這個天像,所以不會不成功的。以前您(重耳)出走晉國的時候,歲星的位置處在大火星上。大火星,也就是閼伯之星,也叫作大辰之星。大辰星的寓意就是農祥,是成就大善的事業,周代祖宗后稷就是仰仗這個事業的,晉國的始祖唐叔也是在歲星在辰這年受封的。《瞽史記》記載說道:唐叔的子孫繼承他們祖先的事業,將像五穀一樣蕃育滋生。所以您一定領有晉國。我又占筮此事,得到《泰》卦之數八,說的就是天地相配亨通,小的去大的來,君子道長,小人道消。現在正好及時應驗,哪有不成功的呢?而且,您(重耳)當年是在歲星應照辰時出走,現在正當歲星在參宿所處的實沈星歸國,這些都是主道晉國的吉祥之星像,是上天的大規則。您能夠過河並把柄權政,一定會稱霸諸侯。晉國子孫們都仰賴於您,您不用畏懼甚麼了。”(見《晉語》卷四)

董因作出的這個預言,看起來非常複雜。筆者仔細分析了一下,主要就是從三個方面做的一個綜合性的預言。首先,董因是從天文學(天文占卜)的角度做分析,裡面以歲星的天文行動如何對應其他星像而得出的預言結論;接着,就引證“瞽史”的相關記載,這裡稱之為“瞽史記”,找出對應,把該時代相關預言直接做參照;最後再從《周易》(或者是六十四卦)的占卜之中的《泰》再做預言性判斷。這三方面的綜合性預言,有力的例證和鼓舞了重耳重歸故國,重整山河的志向和行動,最終促成重耳成為春秋時期大名鼎鼎的諸侯霸主晉文公。而又有相關的學者考證認為,董因本人也是一位晉國史官大夫。

由此具體性材料綜合在一起,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當年古代的史官,是屬於明推“天道”,善作“預言”的先知性人物和職位。這些看法,與一些學者把先知性的會預言的人物與低級的巫術、巫道胡亂聯繫在一起的觀念是完全不一致的。這個道理也印證了,在北宋時期大儒邵雍是能夠著作出《皇極經世書》,並在沒有任何在周朝“共和”之前的紀年的情況下,向前推衍出堯舜禹到西周時期的完整歷史紀年。《皇極經世書》作為一部純粹在易學領域裡推衍人類歷史變化的著作特點,也符合春秋時期史官職位的一項歷史推衍、天道授意的崗位性工作內容。那麼,連同預言《推背圖》、《梅花詩》出現也不足為奇,肯定是像李淳風、邵雍這樣具有豐厚而純粹品德,且深明熟識古代歷史學領域的人物才能夠著作出的。

同樣,樂師也可以做出預言來。材料的例證,在《國語》里也可以找出一例記載:晉平公喜歡聽新音樂。師曠對此作了評論,說道:“晉國恐怕是要衰落了。晉國國君的喜好透露了衰敗的徵兆。音樂是開引不同地方的風情風化的,把美好的德性照耀到廣遠之地。歌唱德性,正面人心得到推廣;歌唱山川,各地人情得到遠揚;歌唱萬物,各地人們善於傾聽;寫好詩句來詠唱,修正禮儀來節制。音樂的德性能夠推廣撫遠而又有時節規則和禮儀節制,會使得遠方的人們歸服,近處的人們不遷徙。”(見《晉語》卷八)後來的歷史情況證明,晉平公在位使得晉國開始亂政,只有晉國的士族趙、韓、魏三家表現出良好的德性和德行。實質晉國此時已經露出三家分晉的歷史源頭。晉國的衰落確實是從晉平公開始。通過音樂來做預言,想必是古代樂師的一項重要的德性和對音樂技能鍛煉之中得到修煉特色。

聽聲音怎麼能夠預言呢?《國語》的《晉語》卷八裡面還記載有這樣也有類似的狀況:叔魚剛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仔細的觀察了他,說道:“這孩子長的虎目豬嘴,鷹肩牛腹,深川溝壑能夠填平,但他的慾望沒有辦法滿足,將來他一定會因為受賄而死的。”於是就不親自撫養他。后根據《國語》之《晉語》卷九的記載,叔魚確實因為受賄被殺。這個預言應驗。緊接着《國語》的《晉語》卷八里又有另外一個記載:楊食我剛剛出生,叔向的母親聽說此事,走去看望。走到廳堂,聽到嬰兒的哭聲,便抽身往回返,說道:“這個聲音,是豺狼的聲音,最終滅亡羊舌氏宗族的人,肯定就是他。”后根據《左傳》之《昭公二十八年》的記載,羊舌氏確實因為楊食我的原因而滅族。這個預言也應驗了。從上面的歷史材料記載看,當時會預言的人是多種類型的,預言的角度也是多種類型的,這裡有直接從人物的面相身材作預言,也有直接從嬰兒的啼哭聲音作預言。這裡聽聲音作預言的例證,也足以說明,依靠彈奏樂曲和傾聽音樂的樂師是完全能夠作出真實的預言的,這說法也是真實的歷史事實。《史記》卷二十四之《樂書》也指明:“凡音由於人心,天之與人有以相通,如景之象形,響之應聲。故為善者天報之以福,為惡者天與之以殃,其自然者也。”音樂由人心而起,但如果是有一定修煉境界,有一定的道德修為,或許這樣的音樂能夠通神明、凈心境,甚至出現相應的神通正念。如果按照這樣推理,預言在樂師里能夠做到、能夠出現,當屬必然而明白瞭然的狀況。

二、醫和的預言

在《國語》之《晉語》卷八里,同樣還有和晉平公相關的一個預言,這個就是著名的秦國醫生醫和對晉國及其晉國國君的預言。醫生醫和,當時是受秦景公的派遣前去給晉平公看病。粗略的讀過此段文章的人,會認為醫和滿嘴談論的是病情介紹和相應治病的事情。但如果我們細讀原文,那會發覺,醫和的評論不只有對人體的身體治病的概念,確確實實的還有很準確的預言性推測,這樣的推測不是我們現在人認為的邏輯推理所完全通解的。我們來看看具體記載:

晉平公有疾病,秦景公派遣醫生醫和前往看病。確診完畢后,醫和出來說道:“不能夠治好了。因為遠離男人而親近女色,迷惑女色所以生蠱病。這些都不是外在的鬼神因素和飲食因素造成的病,而是迷惑情色而喪失意志。良臣將要死去的時候,上天也不會保佑。如果君主不死的話,那麼就失去諸侯的擁戴。”趙武(姓趙名武,謚號文子,時任晉國宰相。)聽說后問道:“我趙武和朝中諸位大夫輔佐國君成為諸侯盟主,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國內沒有暴虐邪惡,諸侯擁戴沒有二心,您為甚麼說‘良臣將要死,上天也不會保佑’?”醫和對答說:“我說的是從今天開始以後的事情。我聽說這樣的道理:‘正直的人不能輔佐邪曲的人,光明磊落的人不能規諫昏惑迷亂的人。高大的樹木不能生長在高險之地,松柏不能生長在低洼潮濕之地。’您身為大臣卻不能夠規諫君主的迷惑昏亂,甚至於使得國君沒有節制而因此生病,又加上自己不引退自責,反而認為國政治理的不錯,八年時間已經夠多了,還能夠持續多久呢?!”趙武問道:“醫生醫病還涉及到國政家事嗎?”醫和對答說:“上等醫生是醫國治國,其次的醫生是給人治病,這本來就是醫生的職守職責。”

趙武問道:“您所說的蠱,是真正從甚麼產生的呢?”醫和回答說:“蠱蟲傷害好的稻穀,是從穀子揚起的飛灰中生出來的。萬物沒有潛藏那些蠱蟲,萬物也沒有比穀物更好的,穀物生長的同時也潛藏蠱蟲,正是相得益彰的道理。所以吃五穀的人,就如同白天選擇有德行的男子而親和他,用以像征穀物的明慧;也如同夜晚選擇有德行的女子而平靜自己,用以平伏自己的昏惑迷亂。現在貴國君主一天到晚都是一樣的,那就不是在享受美好的穀物,而是食用蠱蟲。這就是因為不吃穀物不明智,自己卻成了裝載蠱蟲的器皿。在文字圖案里,‘蟲’和‘皿’組成了‘蠱’字,所以我才這樣說。”

趙武就問道:“我們國君還能活多久?”醫和對答說:“如果諸侯各國歸服擁戴不變,就過不了三年。如果諸侯各國不歸服,也過不了十年。再超過這個年數,就是晉國的災殃了。”結果是,在當年,趙武就死了。趙武死後,諸侯各國背叛晉國。到第十年,晉平公也死去。

我們分析這段記載,會發現,當時的醫生醫和通過給人治病得出治國的道理,也因此而據事實給予國家命運的相對的準確預測和預言。從病理的角度看,醫和通過把握了“蠱”的生成和發展,來看待病情變化的。醫和在整個病情的講述過程之中,指出這個“蠱”的病理,不僅與人心的慾望和意志有關,不僅和穀物的生長好壞有關,也不僅和萬事萬物的相輔相成的組合構成有關,還和國家的君臣關係有關,還和國家的命運有關。結果證明這個“蠱”的病情,已經反應到君臣的生死問題。首先,醫和說出暗示性的預言:“良臣將要死,上天也不會保佑”,實質指的是趙武雖然作為晉國當時的“良臣”,但由於沒有關照好國君的身心,使得國君陷於情色,迷惑昏亂,寓意着趙武失去大德,威脅晉國國運。所以,趙武雖然身為宰相,把晉國推向諸侯霸主地位,功績不錯,但也活不了多久。這個暗示性預言後來得到證實,趙武在當年就去世。其次,醫和說出明顯性的預言,指出了晉國國運和君主晉平公的生死關係。具體是說:諸侯繼續歸服晉國的話,晉國君主晉平公活不到三年;諸侯如果不歸服晉國,那麼國君晉平公也活不過十年。也即是,晉國在諸侯的霸主地位,也與國君的品德相稱相應的。因為一國的霸主地位,是和國君的德性的多少相關。德多,就是可以持續;德少,就會滅亡。而晉平公當時已經受“蠱”病,難以治癒,實屬“德少”的狀況,所以,已經難以配有諸侯霸主的地位。所以,如果諸侯還在三年內歸服晉國,那麼晉平公會在安逸的狀態之中加深“蠱”病,也會更快的消耗掉晉平公的“德”,使得晉平公最多能夠活三年。而如果諸侯不願歸服晉國,雖然晉國國君的“德”難以消耗那麼多,可能會刺激晉平公的心智和意念,但已經受“蠱”病難以治癒,也就有可能多活幾年而已。事實是,諸侯很快就背叛晉國,而晉平公只活了十年。國運和德運是相配相成的,這一點是醫和作出真實預言的精髓所在。

綜上所述,本文在這裡通過直接性的從《國語》里取得材料,真正立體性的相互舉例佐證出,預言文化在當時春秋時期是非常盛行的,也有相當準確預言的真實歷史案例。同時,也具體性例證顯示出,當時中華文化就是真正的神傳文化,或由神傳文化引申而出的半神文化。預言文化表現的不僅僅是一般性的卜算占卦,還有諸多的方式和方法,這些都與神的無所不在息息相關。神也能夠幫助人們從各種技能里修煉出各種境界,也因此使修煉者在其技能的境界發揮中能夠達到出神通、作預言的修為。而在當時的文化氛圍里,有相當一部分的世人都處在一種有道德的修為狀態之中,那麼他們能夠作出各種各樣的預言也就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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