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凡:各位觀眾好,現在是獨立評論時間。 3月23日,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易綱應邀在香港參加“中國經濟發展論壇”,並以“中國經濟迅速增長面臨的挑戰”為題作主題演講時表示:控制通脹是央行今年最主要的工作,認為今年內地通脹率能控制在4%左右;中國目前的負利率水平「很舒服」,太高了會吸引熱錢。
草庵:路透社也以“易綱:目前利率水平「很舒服」”為標題的報導:“對於外界經常提到的「負利率」問題,易綱表示,實際利率水平要放到中長期的時間段來看。目前,中國一年期存款利率是3%,貸款利率也有6%以上,相對其他國家的低利率或者零利率,這個利率水平是「很舒服」的”。看來,作為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易綱對中國目前的負利率水平感到「很舒服」,這或理解為,意味著他對目前的通貨膨脹可能也感覺「很舒服」。(陳真誠:易綱副行長很舒服、老百姓很不舒服)
伍凡:很多人都知道,通貨膨脹是一種貨幣現象。做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易綱先生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對是否發生通貨膨脹來說,貨幣發行量、市場流動性和利率水平是重要因素,有些甚至是起決定性作用的因素。不容否認的是,在目前大量充斥、氾濫的流動性當中,最主要的是由於中國央行多年來大量超發貨幣、近年來大規模增加信貸、負利率和通貨膨脹導致大量存款從銀行“搬家”出來進入市場形成流動性,熱錢只是增加市場流動性的因素之一。而且,相比於國內因素導致的流動性而言,熱錢只是次要因素之一。
草庵:國際經濟治理經驗證明,打擊通貨膨脹,抑制通貨膨脹預期,需要減少貨幣投放,需要從市場中“抽血”,回收流動性,而最有效的手段則是持續有效加息,負利率則是需要著重解決的問題,至少要通過加息、打擊通貨膨脹來降低負利率水平。實際上,近幾年來,中國的利率水平幾乎很少為正,哪怕是針對所謂的CPI數據而言,且不論與實際的物價上漲幅度與速度相比。
伍凡:目前,CPI約為5,一年期存款利率為3,活期存款利率更低只有0.4,負利率幅度之大不可小視。而且,實際上,相比於CPI來說,現實生活上的實際通貨膨脹更是厲害,各種物價一直在持續大幅度上漲或正在上漲。目前在政府的系列調控之下,通貨膨脹預期未有抑制、物價上漲之勢未有緩和、通貨膨脹形勢未有好轉,整體而言,通貨膨脹形勢依然不容樂觀。
草庵:實際上,通貨膨脹已經持續了多年。儘管有人一直試圖把造成通貨膨脹的主因責任推卸到“外部輸入”,可老百姓以親身感受而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公眾知道,通貨膨脹並非是最近才發生,其實早在約2006年就開始發生了。 2006年下半年、2007年初,通貨膨脹形勢已經在部分地區或部分領域開始嚴重化,其後通貨膨脹預期持續上揚,物價水平不斷上漲,通貨膨脹率一直高高在上,一直到今天。試問,難道四、五年之前就開始的通貨膨脹,都能將其原因責任全部推卸到“外部輸入”上?事實上,雖然金融危機發生後,“外部輸入”是推高中國通貨膨脹的一個因素,但不容否認的是,那終究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因素。可有人為什麼不去從自身找原因?為什麼不更多地反思自己的決策失誤?在打擊通貨膨脹上的反應遲鈍和措施不力?
伍凡:再則,正因為利率持續為負,而且負利率水平一直比較高,老百姓誰都知道把錢存入銀行是絕對虧本不划算的事。除那些人們因必需留有“零花錢”以被經常性的急用而不得已必需保持有一定的活期存款等外,一些老百姓常譏笑地認為,只有傻瓜才會把錢存到銀行。於是,不但一般人不願意把錢存到銀行,甚至還將已經存入銀行的錢取出,從銀行“搬家”出來,用於民間借貸或理財等其他投資。現實中,目前不少銀行一直缺錢,高息攬存,到處可見攬存大戰,便是一個有力證明。
草庵:目前這種負利率、通貨膨脹、存款搬家等金融形勢乃至宏觀經濟形勢,難道決策層還不能認識到其問題的嚴重性?還不能意識到有效打擊通貨膨脹和通貨膨脹預期以及改變負利率現狀的迫切性?作為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不知道易綱的言論是否代表中國人民銀行的觀點和感覺?不知道其言論是否代表決策層的觀點和感覺?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或關心老百姓是否感覺舒服?作為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易綱說中國目前的負利率水平“很舒服”,如果其言論是代表中國人民銀行的觀點與態度,代表決策層的觀點與態度,那麼,可以說,情況將很不妙。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意味著政府打擊通貨膨脹的決心,可能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只是停留在口頭上,停留在會議上,停留在文件上,而可能不會真正動真格地採取一切手段打擊通貨膨脹。一旦如此的話,那可以說,政府所正在致力打擊通貨膨脹的結果可能很不妙,未來的通貨膨脹形勢可能將依然不樂觀,甚至還可能繼續惡化。如果通貨膨脹得不到有效打擊,通貨膨脹預期得不到有效抑制,宏觀經濟形勢得不到有效改觀,那麼已經高高在上的物價還可能繼續上漲,並可能對房價等資產價格形成進一步托盤的基礎力量,導致更多資金將繼續投資在購買房地產等資產上,以求對抗通貨膨脹,對抗物價上漲,對抗負利率,甚至可能進一步對動房價、物價繼續上漲。
伍凡:另一方面,老百姓最終成為買單人有兩個體現,一個是通貨膨脹,不要跟我們講什麼CPI 的4.9%增長,中國的通脹率實際上在全球排名最靠前的幾位之一,和中國一樣的新經濟體的難兄難弟有的首相下台,有的總理辭職就是因為通脹。印度已經有兩任總理因為通脹被迫辭職,本任總理辛格又因通脹面臨下台,因為通脹掠奪的是全民財富,自然會失去選票,失去民心。(牛刀:易綱的「很舒服」和百姓的被掠奪)
草庵:還有一個是負利率。這是中國最典型的掠奪性的貨幣特徵,易綱大行長說是太高了會吸引熱錢。 3%的存款利率高嗎?和難兄難弟們比一比,巴西現在的利率是11.75%,中國祇是比人家的零頭高一點,但是,人家為什麼不怕吸引熱錢?一個簡單的做法,巴西熱錢在巴西的盈利水平和中國熱錢在中國盈利水平差不多,都是3%,但是,巴西的做法對熱錢盈利所得開始是課以1%的資本盈利稅,熱錢再不走便將稅收提高到2%。那熱錢還會猖獗嗎?
伍凡:易綱行長喜歡和美國比,他的“相對其他國家的低利率或者零利率”指的就是美國,看來行長大人對美國貨幣體系情有獨鍾。不過,我要告訴大家的是,中國的利差可是人家的兩倍呀。美國的基準利率一直維持在0%至1.5%,銀行的利差只有1.5%,而中國是3%以上,一樣的貸款,中國商業銀行的利潤是美國的兩倍。這個錢雖然賺的不是黑心錢,卻絕對是壟斷的產物,許多企業和個人實際上是在為銀行打長工。
草庵:中國是個高儲蓄率國家,是因為全民窮困,缺少保障,老百姓沒有辦法才辛辛苦苦積攢一點現金,存進銀行,為的是自己給自己一個保障,生老病死、子女上學、意外事故。然而,你央行採取負利率的貨幣政策,將老百姓生老病死的保障一點一點貶值,請問:銀行家們流淌著“道德的血液”嗎?
伍凡:作為央行副行長,要“舒服”一點,自然不是什麼很高的要求,要“很舒服”也是理所當然。原國家電力公司總經理高大人不是很舒服嗎?連在外開會的午間休息也要住總統套房,常常一晚花6萬元人民幣;原鐵道部部長劉志軍不是也很舒服嗎?中介費就收8.1億人民幣。可是,老百姓最終成為買單人。各位觀眾,現在時間到了,謝謝各位觀眾的收看,下期節目再見。
草庵: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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