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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多年前的事。有一天，筆者接到一位好友的電話，說她的先生住院了，在急診室裡觀察，醫生告知病況很嚴峻。她希望筆者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華景珍
到醫院的時候，剛好有兩位年輕醫生在病人床側討論病情。他們似乎已經得到結論，正準備離去。其中一位醫生，走過來拍拍病人的肩膀，表示關心。嘴裡還說：「少年的！要老實一點哦！中槍就很麻煩了。」
筆者沒有意會過來，醫師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朋友先生的表情除了痛苦不堪外，還有深深的無奈與委屈。朋友說，她先生覺得很委屈，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去過風月場所，也沒有和別的女子發生性關係。醫生卻一口咬定他是因為嫖妓才得了這個毛病，把他氣死了。生了大病夠遭罪的，還要蒙受這不白之冤！還好妻子相信他的清白，要不然那兩個糊塗醫生，不就額外製造家庭糾紛嗎？
筆者觸摸他的手，發現他正發著高燒，身上其他地方也燒得燙手。他這種發燒是醫書中所謂的「壯熱」的情況。據朋友說，她先生的兩顆睪丸腫得很大，而且變得硬硬的，顏色也變成深黑色，而且根本不能碰，稍微碰觸就會引起劇烈的疼痛感。醫生認定那是性病，正在討論是否要進行切除。
那情形聽起來可真嚇人！難怪這對年輕夫妻顯得驚惶失措，好像天要塌了一樣。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要做睪丸切除手術，那不是古代的「宮刑」嗎？筆者細問整個發病過程，他表示，剛開始時一直想上廁所，但小便卻尿不出來，後來睪丸就腫起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筆者推論，他的尿道先前急性發炎，因為失治，禍延睪丸，乃至引發全身症狀。第一天筆者就採用井穴放血，幫他退燒三次。因除了小便困難，還有便祕的問題。所以建議他服用含有大黃、大小薊、瞿麥的中藥方。讓病邪可以從前陰與後陰同時排出。第二天，他的大小便就通利了，燒也退了。吵著要吃飯，要回家了。
在筆者去急診室看他的時候，他痛得沒有辦法穿褲子，甚至躺在床上兩隻腳也無法伸直，因為睪丸腫得太大太硬了。在筆者習醫、行醫過程中，碰到很多這樣的例子。
筆者私忖，不知道當時在急診室的醫師們如何看待他這個病人？如果他得的真的是「性病」，能隔了一天就爬起來、走回家嗎？如果他得的不是「性病」，那麼，他們這麼武斷地當著病人與其家人的面，說人家行為不檢點，得了性病，很可能就製造了家庭悲劇！那與行醫者的本懷──救人濟世的理想，相去何止萬里？身為醫生，能不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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