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28日 星期一

日子每天過得忙碌而充實。我又開始每週都到外地出差

 


第七章


 


日子每天過得忙碌而充實。我又開始每週都到外地出差。有一天晚上,是個星期天,我到辦公室加班趕做第二天技術講座的膠片。我的部門經理張斌走了進來。


哎,經理,你也來加班啊,我說。


經理笑了笑說剛才高總經理給我打電話,讓明天我去趟杭州,我來準備點資料。


那邊項目怎麼樣了,都談了有兩個多月了吧。


有點棘手,其實技術上我覺得沒什麼太大問題,主要是價格和關係比較麻煩


咱們在浙江的力量比較薄弱。不過我看這次還比較有希望。我聽他們市場部的人說主要是運行維護處的不想要咱們的東西,計畫建設處的對咱們的新技術還是挺感興趣的。跟咱們競標的那幾個公司,我覺得技術上比咱們差不少,大不了價格上再讓一讓。


我和高總也都這麼想,經理笑著說,你知道嗎?高總對你印像一直非常好。公司現在有幾套房子,準備分給技術骨幹。高總已經和總裁打了招呼,到時候會分配給你一套。經理頓了頓又說,像你這樣沒結婚就分兩居室的,咱公司還沒先例,高總說鑒於你的能力和貢獻,特殊照顧你一下。


是嗎?我高興地說。


 


一晃又是幾個月過去了。那一年的冬天,公司決定盡最大的努力拿下一個大合同,打入廣東省市場。我幾乎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都是在廣州和深圳度過的。偶爾在錢花得差不多的時候趕週末飛回北京,順便整理一些資料,也是週一從公司支了出差的款項就飛走。經過艱苦的技術和商務談判,擺平各方利益後,終於在差兩天過元旦的時候簽下了合同。


回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去公司跟部門經理報告了一下專案的情況,然後去商務部報賬。市場部的吳晉碰巧也在那兒。我們是在做安徽的一個項目時混熟的。


回來啦,他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聽說你把廣東的項目拿下了,是嗎?


大夥兒一塊兒玩兒命才拿下的。我笑著說,消息傳得夠快的,昨天剛簽的合同,你今兒就知道啦。


公司想進廣東好幾年了,能簽個兩千多萬的大合同當然是大新聞。你們都是功臣,銷售部都傳遍了。他說,高總回來了嗎?


他今天宴請省管局和市局的領導,明天回來吧。你也是來報出差的賬嗎?


噢,沒有。我來交住房的押金。


住房?公司分給你新房啦?我有些詫異。


對啊,上個星期分的,沒給你嗎?


嗯。我答應了一聲。至少經理剛才沒跟我提。


你趕快去問問吧,我聽說好像有你的。


是嗎?


 


報完賬我上樓找經理,他正在打電話。還沒等我開口,他突然說,楊帆,我一會兒找你有點事兒


我回到我的座位前整理一下檔。一個半月沒有回來,電子信箱裏有好幾百封郵件,桌子上也堆了許多訂閱的雜誌,備檔的會議紀要和需要簽署的一些技術答復書。在我埋頭苦幹的時候,張斌已經放下了電話。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到外面去談。


可能是房子的事吧,我一邊想一邊跟著張斌往外走。自從我們知道公司會分給我住房後,張璐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父母和幾個好朋友,並約他們在我們裝修好後過來玩兒。我和張璐也經常會籌畫一下裝修和結婚的事宜。張璐是個非常細緻的女孩兒,週末一塊兒逛街的時候,她格外留意一些家居裝飾的小玩意兒。有時候,她還特意拉著我去大的傢俱商城看看傢俱。我知道她學過繪畫和服裝設計,對於居室設計和色彩搭配頗為在行,所以逛那些地方的時候,我反而不太留心,只是覺得能和她一起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一直憧憬著分下來住房後儘快結婚,這樣每天都能和她廝守在一起。


張斌在走廊盡頭站定後,打開了旁邊的窗戶,然後點燃一支煙。外面的溫度很低。天空灰暗,好像要下雪的樣子。一股股冷風從窗戶吹進來,他的煙頭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他的表情好像很為難。我感覺不太妙,但我沒開口,等他先說話。


是這樣,他吸了口煙說,你知道,這半個月我們在大連和別人搶一個上億的合同,我也是剛回來。公司分房子的最後決定是在上個禮拜做出的。嗯,申請的人很多。你一直在廣東,連申請都沒交,我一忙也把這個事兒給忘了,所以分的時候,誰也沒想起你。我回來的時候,房子已經都分下去了。咱們部門一套也沒撈著。


是嗎?我有點失望,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剛才我就是在給高總打電話問這個事兒。他也是太忙,名單只大概看了看,就讓秘書交給總裁了,他還以為你在名單上呢。剛才他說,他可以和公司商量給你包租一個一居室的房子,免得你住在集體宿舍。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在準備結婚是不是?


算了吧。其實也不用那麼特殊,我回過神兒來。我要租房子自己租好了。公司每個月的工資足夠我租房子了。我看經理臉上帶著歉意就說,經理您放心,我該好好幹工作還會好好幹的。公司在各方面的待遇上已經很照顧我了。我其實沒有什麼奢求,個人的問題個人可以解決。


走廊裏嘈雜了起來,腳步聲中夾雜著呼朋喚友的聲音和女同事的笑聲,越來越多的人從辦公室裏出來,有的匆匆順著樓梯跑下樓,有的背著包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等電梯。下班的時間到了。


經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我回到辦公室給張璐打了個電話,約她晚上出去一塊兒吃飯。


別了,她說,到我們家來吧,我媽知道你今天回來,燉了一鍋螃蟹羹湯等你過來呢。下班了嗎,你?


下了,我過去接你吧,咱們一塊兒走。我現在去趕班車,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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