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給她打過電話,沒有人接,可能出去煉功了。”
璐璐想了想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行嗎?”我看著她說,“剛才網上的消息說政府已經準備使用武力了。”
“可是除了去跟政府解釋,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是吧?”
我沒有說話,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說實在的,我無法想像會出現什麼局面,我也不太在乎自己的安危,但是我不想讓璐璐置身危險之中。
“你去買早點吧,我去洗一下臉。”璐璐說。
※※※
“去六部口,”我和璐璐上了計程車。
車子沿東二環一路向南,在建國門右轉上了長安街。在二環上開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一上了長安街,員警和便衣就驟然多了起來。每個路口和人行道上都站著員警,看到外地模樣的人,就攔住他們打開包檢查,如果攜帶有《 》這本書的就沒收。車子開到北京飯店附近的時候,已經堵得很難前進了。
我和璐璐下了車,順著長安街由東向西走,從南長街向北拐,想繞北海到府右街。沿路我又給家裏打了幾次電話,但毫無影響。
也可能是因為我和璐璐一直拉著手,沿路都沒有人盤問我們。當我們沿南長街向北走的時候,看到滿滿兩輛大客車和四輛卡車的武警從我們身邊經過。我和璐璐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憂慮。從北海到西四都已經戒嚴,員警也封鎖了府右街整條街道。試圖接近府右街的人直接送到員警在路口停的麵包車上拉走。
“裏邊發生什麼了?”我決定探探員警的口氣,就靠近一名負責戒嚴的員警問。
那個員警抬頭看了看我說,“趕快走,少管閒事兒啊!”
我和璐璐走到附近的一個電車站坐下,琢磨是否還有小路可以繞進去。不過我知道我想也是白想,我能想到的小路肯定都被員警封死了。那一天天氣陰陰的,空氣又悶又熱,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我和璐璐互相看著,感到束手無策。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說她一大早就和功友來到了信訪局。結果被員警抓上公共汽車,拉到石景山體育場後,員警將他們放下就不管了,現在她已經回家。
“姐姐怎麼樣?”我問她。
“她也回來了,一樣被員警拉到豐台體育場。現在在家呢。”
“你們怎麼打算的?”我問她。
“現在還沒有。我們得商量商量。”
我掛了電話,對璐璐說,“咱們回去吧。看樣子今天沒戲了。明天如果能多來些人,可能才有希望和政府對話。”我頓了一下,問璐璐“我去公司上班,你呢?”
“我也去公司吧。”璐璐說。
我攔了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先去亞運村,然後去麗都飯店那邊兒。”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被抓上警車的兩個功友說,“ 人,好人呢!”
“怎麼,您也煉啊?”我有些吃驚。
“對啊。”司機說,“我剛從玉泉營兒那邊過來,員警在那兒截下來好多 ,整個長途汽車站那兒都戒嚴了。剛才我聽別的司機說,北京站,西站和機場都戒嚴了。剛才你們上車那地方不也是嗎?”
我知道一般計程車司機的消息都比較靈,就問他,“你知道為什麼要戒嚴嗎?”
“整 唄,”司機說,“這回是江xx下的令。”
“你怎麼知道?”我問他。
“嗨,除了他誰沒事兒跟老頭兒老太太過不去啊?我就看他不順眼,長得跟蛤蟆似的。中央這幫人,朱熔基對 不錯,我聽說李XX的兒子腦袋上長個瘤子,哪兒也治不好,後來煉 好了,昨天還有好多人上他們家找他呢。”
“後來他怎麼說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哎!你看我現在挺好的吧,”他一邊說話一邊指自己的腦袋,“原來這兒有皮膚病,頭髮一塊一塊地掉,沒治。現在煉功都好了。挺好點事兒,老江就使壞。”
我們沈默了一會兒。
“我和我媳婦兒也煉功,今天本來我們也是想問問為什麼抓人,結果根本靠不近信訪局的邊兒。”我說。
“我其實頭兩天兒就知道要抓人了。”司機說。
“是嗎?您消息夠靈的!”我說。
“也不是。我和員警都挺熟的。前兩天我們那兒片警上我們家找我,讓我這兩天機靈著點兒。”
“是嘛?您是不是平時老幫他們忙兒啊,他們這麼照顧你?”
“你看不出來吧,我是大刑上來的,在裏邊關了7年。出來後,這不員警就時不常兒的來看看我怎麼樣嗎?
“真的!”我非常吃驚。“真看不出來。”
“所以我說 好呢!原來天天喝酒打架,我媽都差點兒讓我氣死。出來後開計程車,什麼時候交過份兒錢呢?不讓頭兒給我錢就不錯了,頭兒都怵我。煉了功就老實了,這不是大師讓咱們做好人嗎?現在份兒錢我月月按時交。”
“這回你媽高興了吧?”
“高興,現在她也煉呢。別人也都說我煉了功跟換了個人似的。前兩天,我在長城飯店附近拉一女的,一看就是小姐,上車一會兒就跟我說錢不夠,還說這個那個的,要擱過去……現在我瞅都不多瞅她一眼。”
“你還真行,”我頓了一下,“我覺得這次抓人挺厲害的。”
“我不怕。前兩天他們輔導員家都讓員警盯上了,我就跟他們說,都上我們家去。不就看看書嘛,有什麼呀?”
“我們家附近的一個聯絡人可能是進去了,現在根本聯繫不上。剛才我給我媽打電話,她剛才來上訪,結果給拉到石景山體育場去了。”
“是嗎?”司機說,“一會兒我過那邊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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